第三十四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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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1)
九月底的天, 還很炎熱。
這一天傍晚，村民們勞作完畢，正三三兩兩的聊著天回家。卻沒想到在曬谷場上, 跟迎面跑來的大隊長顧勝利給撞上了。
是真的撞。
顧勝利跑得快, 連路都沒看。就在轉彎進曬谷場時，直接跟進村的村民撞上了。
村民們很少看到這麽急忙忙的大隊長，一邊把他拉起來，一邊問他：“大隊長，你怎麽了？”
“對啊, 急急忙忙的，要去撿錢嗎？”
“要是去撿錢的話，那我也去啦。”
村民開玩笑, 可平時嚴肅的人卻道：“錢哪有抽水泵重要，去去去, 一邊去。我要趕著過去看阿錦改進的抽水泵。”
顧勝利推開村民，氣都沒換，就又跑了。
他跑得飛快，轉眼就不見了人影。只留下村民們面面相視, 有人懷疑自己的聽覺出現問題，問道：“剛才.....大隊長說抽水泵了, 是吧？”
“我也聽到了。好像是阿錦改進的抽水泵, 做好了？”
村民們心裏頓時掀起了巨浪。
“我.....我們要一起看看嗎？”
“看，肯定去看啊！阿錦，阿錦真厲害啊！”
“可不是麽, 這才多久啊, 就改進好了？”
“走走走，一起去, 一起去。我要去見證一下，新機器的厲害。”
“我也一起！”
“還有我！”
“我也去.......”
就這樣一傳二，二傳三，等顧錦把改良的抽水泵換上時，上角這個小地方圍滿了人。
等顧錦註意到這些人時，楞了好一會兒。她小聲問跟自己一起整電線的農文德，“怎麽來了這麽多人？你喊的？”
“怎麽可能，我都沒離開過。”頓了頓，農文德往顧錦身邊靠，“會不會是大隊長喊的？”
“不可能吧？”大隊長這個人這麽嚴肅。
然而，事實上，跟大隊長顧勝利喊差不多。
顧勝利也知道是自己的鍋，心虛了一秒。但下一秒，他又很快恢覆了正常。
在顧勝利的心中 ，顧錦說能成，就肯定能成，也不在乎過來參觀的人數有多少了。再說了，越多人知道越好，這樣才有更多人知道顧錦的厲害。
誰也沒發現，此刻的大隊長心裏活動這麽的活躍，全部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新的抽水泵上。
新的抽水泵經過顧錦四人改良後，體積變小了。
雖然外型有點拼湊的痕跡，用的材料也不是新的，但整體對比先前的抽水泵，莫名的讓人有種......踏實的感覺？
小小的抽水泵除了體積變小外，在電接通的一瞬間，大夥還發現，聲音變好聽了。
以前的抽水泵才打開，就好像要發瘋的蠻牛一樣，嗡嗡嗡嗡的叫。叫也就算了，它的身體還瘋狂搖動，總讓人覺得，它會在下一秒會解體。
可改進後的抽水泵並沒有這樣的問題，聲音少了許多雜音後，整個抽水泵就仿佛被馴服，讓人靠近也沒有以前的心驚膽戰了。
大夥立馬驚喜不已，有的膽大的，甚至還伸手去摸它。
“住手！”顧勝利怕出意外。
顧錦卻道：“沒事的，外體保護部分，我們用了目前最堅固的材料，還根據古代建築榫卯的結構方式，設置了暗扣。所以，即使不小心有螺絲掉落，主機也不會因為內部齒輪瘋狂運作，而瞬間解體，也減少了傷到人的危險。”
顧錦講了一大堆，雖然顧勝利都聽不明白。但他知道，顧錦為了減少意外，而額外設計了安全模式。
顧勝利松了一口氣之餘，又歡喜不已。
他看著餘陽下耐心給鄉親們解釋新機器的原理，和使用方法顧錦，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顧勝利知道，用不了多久，這只還需要人保護的小鷹，會立於千千萬裏之上，再也不會被人無辜傷害了。
隨著顧錦的解說和現場實驗，村民們見識到什麽叫新機器的威力。
要是以前的抽水泵是將軍，那麽現在眼前這臺新的抽水泵，就是元帥。它不僅輕便，運作的速度還快，而且省電。
是的，顧錦改良後的抽水泵，還兼顧一個特點，就是省電。
在這個什麽都要節省的年代，顧錦結合大灣村的實際情況，為了減少財政輸出，她熬了好幾個夜晚，就是為了這個省電的改變。
她為了減少耗電量，不停的測試各個部分零件的運作和消耗。終於讓她發現，水泵的表面凹凸和葉輪半徑方向的間隙大小，能改變電量的消耗①。
於是她在實驗空間不斷的反覆操作，終於在前兩天拿到了實驗結果。然後又在兩天的日夜不眠裏，終於讓新的機器面世。
新的抽水泵的抽水量很大，不過半個小時，就把以前兩三個小事的工作量給做完了。
村民們紛紛感慨——
“果然是知識改變力量啊。要是沒有阿錦，我們都不知道，原來還有機器能厲害到這種地步。”
“對啊，興國，你們這些小子也要好好學習，好好的跟你們阿錦姐姐學習，爭取做到跟你阿錦姐姐一樣厲害。”
“是啊，以後啊，我們大灣村就靠你們這些年輕人咯！”
顧興國等一眾村裏的小孩也來了，他們一開始並沒有往中心走，畢竟大人還在呢。後面等抽水泵開始運作後，大人們去看出水量，他們就跑到機器面前。看到新的抽水泵後，一個個的都驚喜不已，還拉著農文德他們說話。
聽到有大人喊他們，尤其是點到名的顧興國，立馬道：“我肯定會好好學習的，我以後要成為像阿錦姐姐，和知青哥哥他們這樣厲害的人！”
“有出息——！”
顧勝利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裏忍不住的激動。他看到一旁的老爹在悄悄擦拭淚水，道：“爹，我，我.......”
“我什麽我，還不趕緊做報告。我們大灣村改進了抽水泵，這個消息趕緊把它往上報。”顧大牛假裝剛才擦拭的動作不存在，“小心被人捷足先登了。還有，最近阿錦他們外出，找兩個小子陪同。”
顧勝利激動的臉立馬嚴肅起來，“放心，我會的。”
就這樣不到兩天時間，整個清河縣都知道，大灣村的新知青改良了舊版的抽水泵。改良後的抽水泵不僅出水量比目前省城推廣的最新版本的抽水泵還要大，而且還省電。
省不省電，大夥不清楚。但就獨是出水量一項，就足夠讓人驚喜和意外了。
尤其是一些靠山卻不靠水的村莊，他們常年喝水都靠人力，要是能有這樣一臺抽水泵，簡直就是上天眷顧啊！
於是，在報告還沒有個所以然時，大灣村就圍滿了人。
他們都是本縣各個村落的頭頭，他們過來就是為了看被傳得神乎其神的新版抽水泵。
還有，它的改進者。
這天，顧錦才醒來，就被沖進門的方彩文拉起來躲。
顧錦：“.......沒必要，真的。”
“誰說沒必要！就在剛才來了三十多個人，男女老少都有，都圍堵在村口了。要是你不躲起來，就會像昨天一樣，難道你今天還想把時間都耗費在他們身上？你等會兒不是要去修理廠嗎？”
顧錦改進抽水泵的事，除了大灣村的人，第二個知道的是修理廠的曾廠長。曾廠長昨天已經過來看過抽水泵了，他覺得這一款的抽水泵值得大量生產，想跟顧錦合作。
顧錦當然不會拒絕，所以答應了今天過去商談。要是被這些人喊住........
顧錦回想起昨天的被圍堵的恐怖熱情，打了個激靈。
她趕緊洗漱，出門時還找來了圍巾和草帽，把她自己那張臉都包得嚴嚴實實的。
方彩文：“........”
這下到她無語了。
“噗呲，哈哈哈哈，小錦，你也太誇張了吧？”
“不用這樣，我們先躲起來，然後從小道偷偷出去就行了。剛才我讓農文德去喊裴同志，等他們都進村子後，我們就坐拖拉機去縣城。”
“放心，文斌還找了顧興國那幫小孩盯著呢，不會被發現的。一旦有人靠近，他們會給我們通風報信。”
這下顧錦放心了，連忙扯下圍巾。
她不過包了一會兒，就滿頭大汗。她可憐兮兮道：“好熱！”
“我們等會兒去吃冰棒？”方彩文問。
顧錦雙眼發亮：“去去去！”
“什麽去去去，要去哪裏啊？可以走了嗎？裴同志已經去開車了，估計等我們到，他也到了。”農文德踏進知青院，就看到兩個女生在哪裏鬼鬼祟祟的嘀咕，他摸不著頭腦的問。
“不告訴你。對了，文斌呢？”
“在村口了。”
“那我們趕緊走。”方彩文拉著顧錦往外走。
顧錦走了兩步，想起什麽，讓他們倆等等。她自己又跑回房間，拿了一大個麻包袋出來。
這是鄉親們送顧錦的特產，顧錦給知青院的其他知青分了之後，留了一些。她打算寄些回去給養母，還有馮家和溫家。
關房門時，看到了從房間出來的羅秀麗。
顧錦像往常一樣打算無視，誰知道平常的隱形人卻跟她打招呼了。
“顧，顧同志，你，你要出去嗎？”
顧錦的麻袋有點重，顛了顛，雖然疑惑，但還是回到道：“對的。我有事，先走啦。拜拜。”
“拜.......”拜。
剩下的那個字，羅秀麗怎麽也說不出口。
羅秀麗羨慕的看著顧錦的背影，暗自嘆息，“真好啊。怪不得這麽多人都惦記著呢。”
.......
顧錦四人悄悄的來到村口，這個時間村口並沒有人。早上七點不到的時間，陽光正好，不算很熱。
拖拉機就這樣停靠在路口，靠近橋的邊上。陽光從天上落下，落到了依靠拖拉機的裴宿身上，陽光燦爛，男人高大挺拔。顧錦不過一瞥，就被迷住了。
她發現，這樣的裴宿，更帥了。
好像渾身都布滿了光。
方彩文是挽著顧錦走的，她走著走著，就發現好基友拉不動了。
她疑惑的回頭，只見平常聰明沈穩的人，此時表情呆滯，雙眼冒出可疑的光。
方彩文順著她的視線而去，就看到了同樣發光的裴宿。
不過，方彩文眼裏的光，是跟顧錦眼裏不同的。她只覺得冷著臉，沒有一點表情，甚至可以說兇殘的裴宿，有點恐怖，泛著殺人的冷光。
方彩文抖了抖，按下泛起的雞皮疙瘩，問顧錦：“你是不是也覺得板著臉的裴同志，很恐怖？”
顧錦眨了眨眼，懷疑聽錯了：“........恐怖？”
“對啊，裴同志長得又高又壯。雖然沒有農文德那個大塊頭壯，但他比農文德冷啊。這麽又壯又冷的人，板起臉來，你不覺得恐怖？”
“你都不知道，我在火車上第一眼看到裴同志，我還以為遇見了壞人呢！我那時都不敢說話，要不是遇見你，我可能全程都要自閉了，那要多辛苦啊！”
顧錦：“.......”
我應該跟你說聲辛苦了嗎？
顧錦忍笑。
另一邊看到顧錦過來的裴宿動了，他邁著硬朗的步伐，走路雷厲風行。也不知道是不是顧錦的錯覺，她覺得今天的裴同志，走路帶著殺伐的風？
其實顧錦也沒感覺錯。
裴宿五官敏銳，方彩文這個小喇叭說話也不會控制聲量，在她張嘴說他恐怖時，裴宿就已經聽到了。
他忍著想讓方彩文閉嘴的沖動，忍了忍，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了，就大步走過去。
他怕再忍下去，他在妹妹心目中的形象就要沒了。
“我來拿吧。”裴宿奪過農文德手裏的包裹。
奪過來後，他不僅沒有往回走，還特地等顧錦來到面前，才跟著顧錦的速度前進，他道：“車上還有勝利叔和劉慧嬸嬸給你養母的包裹，勝利叔他們知道你們今天要去縣城，讓我給他們帶的。”
顧錦：“......給我媽媽的？”
“對，算是你上次禮物的回禮。”
上次禮物的意思是，顧錦拿到他們家的糖果和糕點之類的。
顧錦來到大灣村得了顧勝利一家的照顧，她自己又不是什麽人情世故都不懂的小孩，找到機會就打著養母的旗號，送過去了。
只是顧錦沒想到，對方會給她回禮，還同樣打著她養母的旗號。
顧錦哭笑不得，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哪裏還要勝利叔他們回禮啊。而且我媽媽在省城什麽都有，我前天收到她的信，說她調了工作後，福利也漲了。所以，真的不用。”
為了取信於裴宿，顧錦連自家養母調職都說了。
可裴宿此時像一個冷血無情的執行者，“勝利叔說，要是你拿回去的話，他就自己寄過去了。”
顧錦：“.......”
還有這種騷操？
“勝利叔他們，現在知道你養母的地址了。”
顧錦洩氣了，“那好吧。”頓了頓，“我讓我媽再給勝利叔他們寄東西。”
反正，互相傷害吧！
裴宿忍笑，等顧錦上車後，從駕駛座拿出一個用軟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罐子，遞給了顧錦。
顧錦不明所以，看著裴宿。
裴宿眼神有些發虛，道：“你上次問我的治風濕的藥。”
“我制作的，也不知道適不適合.....伯母。”
“真的？！”顧錦即驚訝又驚喜，連忙接過小罐子。她的手不小心跟裴宿的碰上，雖然稍瞬即逝，但裴宿卻因此整個人變得僵硬了。
顧錦因為喜得風濕藥，沒有註意到，其他人也被這一小罐的藥吸引了，並沒有發現裴宿的異樣。
唯獨廖文斌。
廖文斌狐疑的看著裴宿。
裴宿常年勞作和外出出診治病，曬得很黑。要不是廖文斌一直盯著他的臉看，廖文斌都發現不了他耳後根紅了。
是真的紅，黑紅黑紅的。
廖文斌又看了眼顧錦，然後挑了挑眉。
原來如此。
怪不得。
“小錦，我收回裴同志恐怖的話了。原來裴同志這麽心細，連你來之前說過的話都記到現在，還特地找藥材幫你制作風濕藥。他真的是太好了。”
顧錦也覺得，還連忙點頭。
顧錦看向前方開車的裴宿，越看越覺得他好看。笑臉如花道：“裴同志一直都是好人，還記得我們剛認識那會兒嗎？當初你們過來之前，我因為座位的事跟莊愛華吵了一架，要不是裴同志仗義相助，可能要鬧很久呢。”
“還有，還有.......”
顧錦一件一件的說。
她發現，自從認識裴宿之後，她的每一次不平，每一次遭遇困難，裴宿都會在她身邊幫助她。
“裴同志，真是個好人。”顧錦感慨。
方彩文也感慨，並且做出道歉，“對啊，真是好人。是我錯怪裴同志了。”
聽了一路的廖文斌：“.......”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好人？
有的都是大尾巴狼！
正當廖文斌想悄悄的指正兩位無知少女時，同樣聽了一路的農文德十分認同的點頭，也學著顧錦她們倆小聲的說話。
他小聲讚同道：“我也覺得裴同志是個好人，世界上像裴同志這樣的好人，已經不多了。”
“你說是吧，文斌？”
廖文斌：“.......”
他只想自閉，謝謝。
........
到達縣城後，顧錦先去郵局把東西給寄了。
可她才把地址和姓名等信息填上，郵局的工作人員卻給她遞來了一份電報。
“給我的？”
郵局工作人員：“是的，剛發來的，還想找人給您送過去呢。”
顧錦覺得奇怪，接過來看，這一看不得了了，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青梅竹馬三人組也進來了郵局，他們是過來拿包裹的。誰知道他們才歡天喜地的接過自己的包裹後，就看到顧錦臉色不對。
方彩文連忙把東西扔給了廖文斌，跑過來問：“怎麽了？出了什麽事了？”
“我上次讓人定的打谷機，被人取消了。”
“什麽？！！！”
農文德和廖文斌也聽到了，連忙放下包裹過來問：“怎麽回事？為什麽會被取消？你上次不是說，已經談妥好，都要發貨了嗎？”
今天已經進入十月了。
十月的水稻漸漸往成熟長，很快就能收割了。要是現在打谷機發不過來，那清河縣怎麽辦？清河縣下面的村子怎麽辦？
雖然以前的打谷機還能用，但有新的，誰想用舊的？
再說了，就在上個星期，粵省為了提高生產，還頒布了以舊換新的政策。只要有舊的打谷機，就能根據打谷機的耗損程度加點小錢，換一臺新機器，誰不想換？
新機器比舊機器好使，還能減少糧食的耗損，誰不想要？
可是他們好不容易從省城機械廠定來了一批打谷機，都要運輸過來了，怎麽就突然取消的呢？
“電報有沒有說，為什麽會取消？”廖文斌問。
顧錦搖頭：“沒有，是我馮小哥給我打過來的，可能他自己也不清楚。”
顧錦皺下眉頭，她沒想到最後關頭，還會出這樣的事。她想了想，打算給馮博榮打個電話問問。
“我想給我小哥打個電話，你們先把東西搬上拖拉機吧。等我問清楚是什麽原因，再去維修廠。”
“沒事，你別急。要是實在不行，回省城看看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廖文斌提示。
顧錦點頭，“我明白了。”
顧錦跟工作人員詢問後，來到了電話室。電話室裏沒人，顧錦很快就撥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嘟了兩聲就被接起，裏面傳來了馮博榮的嘆息聲，“小阿錦啊，你這速度，也忒快的啊。我還想出去調查一下，再給你回話呢。”
“怎麽回事？姜舅舅不是說老廠長同意了嗎？而且因為政策的關系，清河縣本來就有定量，這不應該會取消才是的？”
對面的馮博榮眼裏閃過寒光，不過他跟顧錦說話時，並沒有顯露出來。他的聲音依舊笑嘻嘻的，“應該是哪裏出錯了，別擔心，等我這兩天調查清楚了，再告訴你。”
“對了，小阿錦啊，聽說你長進了啊，都會改進機器了？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這個天賦啊？”
顧錦被他這麽沒有技術含量的轉移話題技巧，弄得一楞一楞的。而後反應過來他問的問題後，心臟差點沒被嚇停。
好在原主跟她透露的消息一樣，原主確實經常出入機械廠的維修和研發間。那時的原主被顧欣欺壓得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後來一次意外得了維修間老前輩的賞識，她就經常過去那裏了。
所以，顧錦並不算說謊。
顧錦好不容易穩住了心跳聲，道：“你不知道的事，多著呢。你等著，以後我還會更厲害的。”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等著小阿錦再創輝煌。那我到時就放大喇叭，告訴全世界的人，我是小阿錦的哥哥，到時啊，肯定很多小姑娘追著我跑......”
馮博榮越講越不正經，顧錦氣得直接掛了他電話。
但掛完電話，她又有點心虛和後悔，還有一點點的詭異。
馮博榮是怎麽知道她改進了抽水泵的？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還沒把事情搞清楚呢！
顧錦還想往回打，但此時有人進來要用電話。顧錦沒有辦法，只能等馮博榮調查清楚再問了。
“怎麽樣？問清楚了嗎？”
顧錦一出郵局，青梅竹馬三人組和裴宿都過來看著顧錦，都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顧錦搖頭，“我小哥說他也不知道，要等他的調查。”
“啊，怎麽這樣！”方彩文生氣跺腳，“我們還想著看看新的打谷機，看看能不能把它也改進呢。”
“先別急，還有時間，一步一步來。”廖文斌安撫。
“這哪能一樣！”
“好了，文文別擔心，要是不行，我請假回省城看看。要是最後還是沒能拿到該有的份額，我就去找機械廠的老師傅。我跟那裏的老師傅可熟呢。”
“對對對，小文，我們也可以找叔叔他們啊？！”農文德像是被打開了新世界，“新的打谷機，可不止粵省有，北京也有。看看能不能找叔叔他們拿點書什麽的........”
“還能這樣？”方彩文立馬不洩氣了。
可顧錦他們沒說的是，機械等設計圖，是不會外洩的。
不過，他們開心就好。
顧錦和廖文斌對視了眼，眼裏都露出了無奈。
裴宿盯著顧錦看很久，見她自己調整好情緒，也緩緩松了一口氣。只是在那口氣松到一半時，想起了顧錦喊馮博榮叫小哥........
他決定了，他下次再見到馮博榮，揍他一頓再說。
.........
曾廠長一大早就在修理廠等候，他深怕顧錦不來，然後滿臉著急的拿著他那陶瓷杯，在大門口來回走動。
有人過來維修廠修理機器，看到這樣的曾廠長，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呢。
有人問：“曾廠長怎麽了？媳婦......要生了？”
曾廠長今年四十六，孫子都有了，哪來的媳婦要生？
孫師傅啐了那人一嘴巴，“去去去，小心被他聽到，以後見到你，把你踢出去。”
那人摸了摸鼻尖，也慫了。
不過，他是真的好奇啊。
那人一直盯著曾廠長看，直到遠處開來了一輛破舊的拖拉機，然後那人立馬就見到了世紀大變臉。
前一刻還急得要尿褲子的曾廠長，下一秒老臉開花，完全不顧自己的身份，迎上了拖拉機。
那人奇了怪了，嘖嘖的嘀咕問：“是哪個大人物啊，怎麽要讓曾廠長迎接？”
然而，沒人回答。
就是幫他維修的孫師傅，在看到拖拉機到來時，也立馬扔下手裏的話，跑著去迎接了。
那人更好奇了，拉著羨慕嫉妒的小學徒問：“那是誰啊？怎麽連孫師傅也過去了？”
“你不懂，那是我們維修廠的特聘大師傅，可是這個.......”他伸出大拇指，“她這次過來是為了改進後的抽水泵。聽說，我們廠長想跟顧師傅合作生產，要是到時我能跟在身邊就好了。”
改進抽水泵？
那不是大灣村的知青嗎？
那人好奇的盯著下車的人看，最後把目光落到了顧錦身上。
顧錦實在是長得太好看了，雖然穿著一身深藍工裝，並不顯身材。可她骨架纖細，一個擡頭，一個轉身就能窺探她的柔美。還有她五官精致，鵝蛋臉，一顰一笑都有少女的清純和活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有人在看她，顧錦下意識的往註視點看去，她眉眼還有見到曾廠長時的笑意。轉過來時，落在了男人的眼裏，就好像丘比特的箭，一擊即中。
“完了。”那人捂著心臟癡迷道。
小學徒不明所以，還以為他問他印刷機的事呢。他看了看已經修理好，但還沒安裝回去的印刷機，道：“是修完了，不過要等我安裝好，你才能帶回去。柳同志，你還要等一等。”
柳津揮揮手，他根本沒聽到小學徒在說什麽。他的腳不受意識操控，想往顧錦身邊飄。
然而，就在他擡起腳的那一瞬間，一道聚滿殺意的視線，止住他的行動。
柳津只覺得溫度在急速下降，凍得他渾身發抖。
“奇怪，怎麽大熱天的，突然變冷了？”
柳津找不出個所以然，等他再把目光放回顧錦身上時，顧錦已經被曾廠長請進了辦公室了。
“可惜了。”柳津道，“要是能認識就好了。”
.......
顧錦並不知道自己不過跟曾廠長打個招呼，就招惹了爛桃花。她被曾廠長請進辦公室後，就直奔主題。
一個想合作，一個想尋求突破，洽談十分的順利。不到兩個小時，關於改進後抽水泵的生產，就談好了。
等雙方簽好協議後，顧錦好奇的問：“廠長，我們維修廠還具備生產的指標嗎？”
其實顧錦更想問，維修廠都改名叫維修廠了，還能像以前機械廠那樣，生產機器嗎？
曾廠長笑了笑。
得償所願的曾廠長，笑容帶著隨意，“為什麽沒有？只是因為以前受制於各種條件，和人才的缺失，加上我們工廠人員能力的不足，才會只是維修廠而已。”
“現在，不一樣咯！”
怎麽不一樣，不就是多了一個她而已？
顧錦不懂。
曾廠長也沒有解釋。
其實在那次維修廠大鬧事件中，顧錦說出要整改，曾廠長是真的心動。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只是.......還是那句話，受制於各種因素。
但現在有了顧錦就不一樣了，人才的根本因素得到解決，至於其他的，曾廠長不信自己搞不定。
這不，因為顧錦的上進，把老舊的抽水泵改良後得到了書記的誇獎，現在他這裏可謂如虎添翼。
他相信，不用多久，維修廠一定會變回機械廠，重回以往的輝煌。
曾廠長面露追憶，似乎想到了什麽，笑容都聚滿了向往。
顧錦就更加不懂了，不過趁著曾廠長開心，她連忙把打谷機的事給說了。
歡樂的氣氛瞬間被打破，曾廠長壓下眉頭，想了許久，“這事，你先別管。小顧同志啊，你已經幫我們維修廠很多了，剩下的就交給我。”
“可是.......”
“不用擔心。可能是那些人見我們維修廠多年不作為，卡著而已。尤其是隔壁縣城的機械廠，欺負我們落後，什麽好東西都想占領。也不想想當初他們能建立機械廠，還不是靠我們。”
“這事你不用管。對了，還沒恭喜你呢。”曾廠長想到了什麽，笑呵呵的給顧錦賀喜，“昨晚書記得知你改進了抽水泵，不僅節約成本，還幫老百姓省電，聽說打算給你頒發獎勵。大概今晚，最遲明天你就能收到獎勵。恭喜啊，小顧同志。以後咱們維修廠，就要靠你了。還有，各位小同志，你們也有獎勵。恭喜，恭喜。”
“我們也有？”方彩文聽得雲裏霧裏的。
“當然，你們大隊長上報的可是你們知青四人，小顧同志有的，你們肯定也有。”
“真的？我，我沒怎麽幫到忙。”方彩文覺得天降大運，開始不信，還掐了農文德一下。
農文德也懵了，被掐後也不反抗，還再掐自己一下。
顧錦在一旁看得手都疼了，悄悄的遠離了方彩文兩人。
他們幾人都坐一排，裴宿就在顧錦左手邊，她遠離方彩文，就會靠近裴宿。
裴宿沒想到自己也被天降大運，驚得連呼吸都停止了。
曾廠長呵呵的看著他們，尤其是裴宿，他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停了好幾秒種。
出了維修廠，方彩文還是覺得自己在做夢，她的手又悄悄的往農文德手臂上摸。
但農文德此時已經正常了，哪裏會傻乎乎的讓她掐，他直接把廖文斌推過去。
方彩文一看是廖文斌，頓時不掐，去找顧錦證實。
農文德知道自己在青梅竹馬三人組中，是最沒有人權的，但他沒想到會這麽沒有人權。
他驚呆了，一手抓著廖文斌，一手指著方彩文，“她，她，她.......她這樣差別對待，真的不怕有一天我揍她？”
廖文斌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你揍得過？”
農文德抖了抖，“.......大概，可能，可以？”
“呵！”
農文德：“.......”
憋屈。
........
顧錦四人的獎勵，是在他們回村後的一個小時拿到的。
縣政府還特地派人過來頒獎，那會兒大灣村還有外面幾個村落的頭頭在，看道這一幕，即羨慕又心裏泛酸。
“老顧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有了這幫知青，以後肯定不愁發展。”
“那肯定的，這幫知青都不簡單呢。”
“你們說，怎麽咱們就沒有這個好運氣的呢。要是當初.......”
要是當初把這幾個知青都分到他們村，那現在顧勝利的高光，就是他們的了了。
有人羨慕，同樣也有人嫉妒。
其中一個跟隨過來看熱鬧的村落頭頭，看到這一幕，心裏難受得要命。他就不懂，老天爺是怎麽想的，大灣村又窮又破，村裏人還不上進，怎麽就給他們安排了這麽厲害的知青呢。
要是這些知青在他手上，絕對比現在發展更好。因為他會不斷的逼迫他們學習、創造，肯定能直接造一臺抽水泵出來，而不是改進.......
不行，絕對不能讓幾個知青在顧勝利手上浪費，他一定要把他們都搶到手！
村落頭頭眼裏冒出貪婪，還不等頒布儀式完畢，他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有人看大了他的背影，問：“老何怎麽了？急急忙忙的，難道他們村子，還有什麽大事不成？”
“他村子能有什麽大事？不就是捕魚，他村裏就那些地，還是當初搶大灣村的。不過說到捕魚，最近是不是要限制捕魚量了？”
“聽說是，但要看上面怎麽安排。”
“那老何就慘了，本來就沒幾畝地，現在賴以生存的捕魚都沒有了.......”
“還不是他們貪婪，當初大水過後，明明都給他們這些外來的畫好了一塊地，給他們安置。他們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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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的天, 還很炎熱。
這一天傍晚，村民們勞作完畢，正三三兩兩的聊著天回家。卻沒想到在曬谷場上, 跟迎面跑來的大隊長顧勝利給撞上了。
是真的撞。
顧勝利跑得快, 連路都沒看。就在轉彎進曬谷場時，直接跟進村的村民撞上了。
村民們很少看到這麽急忙忙的大隊長，一邊把他拉起來，一邊問他：“大隊長，你怎麽了？”
“對啊, 急急忙忙的，要去撿錢嗎？”
“要是去撿錢的話，那我也去啦。”
村民開玩笑, 可平時嚴肅的人卻道：“錢哪有抽水泵重要，去去去, 一邊去。我要趕著過去看阿錦改進的抽水泵。”
顧勝利推開村民，氣都沒換，就又跑了。
他跑得飛快，轉眼就不見了人影。只留下村民們面面相視, 有人懷疑自己的聽覺出現問題，問道：“剛才.....大隊長說抽水泵了, 是吧？”
“我也聽到了。好像是阿錦改進的抽水泵, 做好了？”
村民們心裏頓時掀起了巨浪。
“我.....我們要一起看看嗎？”
“看，肯定去看啊！阿錦，阿錦真厲害啊！”
“可不是麽, 這才多久啊, 就改進好了？”
“走走走，一起去, 一起去。我要去見證一下，新機器的厲害。”
“我也一起！”
“還有我！”
“我也去.......”
就這樣一傳二，二傳三，等顧錦把改良的抽水泵換上時，上角這個小地方圍滿了人。
等顧錦註意到這些人時，楞了好一會兒。她小聲問跟自己一起整電線的農文德，“怎麽來了這麽多人？你喊的？”
“怎麽可能，我都沒離開過。”頓了頓，農文德往顧錦身邊靠，“會不會是大隊長喊的？”
“不可能吧？”大隊長這個人這麽嚴肅。
然而，事實上，跟大隊長顧勝利喊差不多。
顧勝利也知道是自己的鍋，心虛了一秒。但下一秒，他又很快恢覆了正常。
在顧勝利的心中 ，顧錦說能成，就肯定能成，也不在乎過來參觀的人數有多少了。再說了，越多人知道越好，這樣才有更多人知道顧錦的厲害。
誰也沒發現，此刻的大隊長心裏活動這麽的活躍，全部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新的抽水泵上。
新的抽水泵經過顧錦四人改良後，體積變小了。
雖然外型有點拼湊的痕跡，用的材料也不是新的，但整體對比先前的抽水泵，莫名的讓人有種......踏實的感覺？
小小的抽水泵除了體積變小外，在電接通的一瞬間，大夥還發現，聲音變好聽了。
以前的抽水泵才打開，就好像要發瘋的蠻牛一樣，嗡嗡嗡嗡的叫。叫也就算了，它的身體還瘋狂搖動，總讓人覺得，它會在下一秒會解體。
可改進後的抽水泵並沒有這樣的問題，聲音少了許多雜音後，整個抽水泵就仿佛被馴服，讓人靠近也沒有以前的心驚膽戰了。
大夥立馬驚喜不已，有的膽大的，甚至還伸手去摸它。
“住手！”顧勝利怕出意外。
顧錦卻道：“沒事的，外體保護部分，我們用了目前最堅固的材料，還根據古代建築榫卯的結構方式，設置了暗扣。所以，即使不小心有螺絲掉落，主機也不會因為內部齒輪瘋狂運作，而瞬間解體，也減少了傷到人的危險。”
顧錦講了一大堆，雖然顧勝利都聽不明白。但他知道，顧錦為了減少意外，而額外設計了安全模式。
顧勝利松了一口氣之餘，又歡喜不已。
他看著餘陽下耐心給鄉親們解釋新機器的原理，和使用方法顧錦，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顧勝利知道，用不了多久，這只還需要人保護的小鷹，會立於千千萬裏之上，再也不會被人無辜傷害了。
隨著顧錦的解說和現場實驗，村民們見識到什麽叫新機器的威力。
要是以前的抽水泵是將軍，那麽現在眼前這臺新的抽水泵，就是元帥。它不僅輕便，運作的速度還快，而且省電。
是的，顧錦改良後的抽水泵，還兼顧一個特點，就是省電。
在這個什麽都要節省的年代，顧錦結合大灣村的實際情況，為了減少財政輸出，她熬了好幾個夜晚，就是為了這個省電的改變。
她為了減少耗電量，不停的測試各個部分零件的運作和消耗。終於讓她發現，水泵的表面凹凸和葉輪半徑方向的間隙大小，能改變電量的消耗①。
於是她在實驗空間不斷的反覆操作，終於在前兩天拿到了實驗結果。然後又在兩天的日夜不眠裏，終於讓新的機器面世。
新的抽水泵的抽水量很大，不過半個小時，就把以前兩三個小事的工作量給做完了。
村民們紛紛感慨——
“果然是知識改變力量啊。要是沒有阿錦，我們都不知道，原來還有機器能厲害到這種地步。”
“對啊，興國，你們這些小子也要好好學習，好好的跟你們阿錦姐姐學習，爭取做到跟你阿錦姐姐一樣厲害。”
“是啊，以後啊，我們大灣村就靠你們這些年輕人咯！”
顧興國等一眾村裏的小孩也來了，他們一開始並沒有往中心走，畢竟大人還在呢。後面等抽水泵開始運作後，大人們去看出水量，他們就跑到機器面前。看到新的抽水泵後，一個個的都驚喜不已，還拉著農文德他們說話。
聽到有大人喊他們，尤其是點到名的顧興國，立馬道：“我肯定會好好學習的，我以後要成為像阿錦姐姐，和知青哥哥他們這樣厲害的人！”
“有出息——！”
顧勝利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裏忍不住的激動。他看到一旁的老爹在悄悄擦拭淚水，道：“爹，我，我.......”
“我什麽我，還不趕緊做報告。我們大灣村改進了抽水泵，這個消息趕緊把它往上報。”顧大牛假裝剛才擦拭的動作不存在，“小心被人捷足先登了。還有，最近阿錦他們外出，找兩個小子陪同。”
顧勝利激動的臉立馬嚴肅起來，“放心，我會的。”
就這樣不到兩天時間，整個清河縣都知道，大灣村的新知青改良了舊版的抽水泵。改良後的抽水泵不僅出水量比目前省城推廣的最新版本的抽水泵還要大，而且還省電。
省不省電，大夥不清楚。但就獨是出水量一項，就足夠讓人驚喜和意外了。
尤其是一些靠山卻不靠水的村莊，他們常年喝水都靠人力，要是能有這樣一臺抽水泵，簡直就是上天眷顧啊！
於是，在報告還沒有個所以然時，大灣村就圍滿了人。
他們都是本縣各個村落的頭頭，他們過來就是為了看被傳得神乎其神的新版抽水泵。
還有，它的改進者。
這天，顧錦才醒來，就被沖進門的方彩文拉起來躲。
顧錦：“.......沒必要，真的。”
“誰說沒必要！就在剛才來了三十多個人，男女老少都有，都圍堵在村口了。要是你不躲起來，就會像昨天一樣，難道你今天還想把時間都耗費在他們身上？你等會兒不是要去修理廠嗎？”
顧錦改進抽水泵的事，除了大灣村的人，第二個知道的是修理廠的曾廠長。曾廠長昨天已經過來看過抽水泵了，他覺得這一款的抽水泵值得大量生產，想跟顧錦合作。
顧錦當然不會拒絕，所以答應了今天過去商談。要是被這些人喊住........
顧錦回想起昨天的被圍堵的恐怖熱情，打了個激靈。
她趕緊洗漱，出門時還找來了圍巾和草帽，把她自己那張臉都包得嚴嚴實實的。
方彩文：“........”
這下到她無語了。
“噗呲，哈哈哈哈，小錦，你也太誇張了吧？”
“不用這樣，我們先躲起來，然後從小道偷偷出去就行了。剛才我讓農文德去喊裴同志，等他們都進村子後，我們就坐拖拉機去縣城。”
“放心，文斌還找了顧興國那幫小孩盯著呢，不會被發現的。一旦有人靠近，他們會給我們通風報信。”
這下顧錦放心了，連忙扯下圍巾。
她不過包了一會兒，就滿頭大汗。她可憐兮兮道：“好熱！”
“我們等會兒去吃冰棒？”方彩文問。
顧錦雙眼發亮：“去去去！”
“什麽去去去，要去哪裏啊？可以走了嗎？裴同志已經去開車了，估計等我們到，他也到了。”農文德踏進知青院，就看到兩個女生在哪裏鬼鬼祟祟的嘀咕，他摸不著頭腦的問。
“不告訴你。對了，文斌呢？”
“在村口了。”
“那我們趕緊走。”方彩文拉著顧錦往外走。
顧錦走了兩步，想起什麽，讓他們倆等等。她自己又跑回房間，拿了一大個麻包袋出來。
這是鄉親們送顧錦的特產，顧錦給知青院的其他知青分了之後，留了一些。她打算寄些回去給養母，還有馮家和溫家。
關房門時，看到了從房間出來的羅秀麗。
顧錦像往常一樣打算無視，誰知道平常的隱形人卻跟她打招呼了。
“顧，顧同志，你，你要出去嗎？”
顧錦的麻袋有點重，顛了顛，雖然疑惑，但還是回到道：“對的。我有事，先走啦。拜拜。”
“拜.......”拜。
剩下的那個字，羅秀麗怎麽也說不出口。
羅秀麗羨慕的看著顧錦的背影，暗自嘆息，“真好啊。怪不得這麽多人都惦記著呢。”
.......
顧錦四人悄悄的來到村口，這個時間村口並沒有人。早上七點不到的時間，陽光正好，不算很熱。
拖拉機就這樣停靠在路口，靠近橋的邊上。陽光從天上落下，落到了依靠拖拉機的裴宿身上，陽光燦爛，男人高大挺拔。顧錦不過一瞥，就被迷住了。
她發現，這樣的裴宿，更帥了。
好像渾身都布滿了光。
方彩文是挽著顧錦走的，她走著走著，就發現好基友拉不動了。
她疑惑的回頭，只見平常聰明沈穩的人，此時表情呆滯，雙眼冒出可疑的光。
方彩文順著她的視線而去，就看到了同樣發光的裴宿。
不過，方彩文眼裏的光，是跟顧錦眼裏不同的。她只覺得冷著臉，沒有一點表情，甚至可以說兇殘的裴宿，有點恐怖，泛著殺人的冷光。
方彩文抖了抖，按下泛起的雞皮疙瘩，問顧錦：“你是不是也覺得板著臉的裴同志，很恐怖？”
顧錦眨了眨眼，懷疑聽錯了：“........恐怖？”
“對啊，裴同志長得又高又壯。雖然沒有農文德那個大塊頭壯，但他比農文德冷啊。這麽又壯又冷的人，板起臉來，你不覺得恐怖？”
“你都不知道，我在火車上第一眼看到裴同志，我還以為遇見了壞人呢！我那時都不敢說話，要不是遇見你，我可能全程都要自閉了，那要多辛苦啊！”
顧錦：“.......”
我應該跟你說聲辛苦了嗎？
顧錦忍笑。
另一邊看到顧錦過來的裴宿動了，他邁著硬朗的步伐，走路雷厲風行。也不知道是不是顧錦的錯覺，她覺得今天的裴同志，走路帶著殺伐的風？
其實顧錦也沒感覺錯。
裴宿五官敏銳，方彩文這個小喇叭說話也不會控制聲量，在她張嘴說他恐怖時，裴宿就已經聽到了。
他忍著想讓方彩文閉嘴的沖動，忍了忍，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了，就大步走過去。
他怕再忍下去，他在妹妹心目中的形象就要沒了。
“我來拿吧。”裴宿奪過農文德手裏的包裹。
奪過來後，他不僅沒有往回走，還特地等顧錦來到面前，才跟著顧錦的速度前進，他道：“車上還有勝利叔和劉慧嬸嬸給你養母的包裹，勝利叔他們知道你們今天要去縣城，讓我給他們帶的。”
顧錦：“......給我媽媽的？”
“對，算是你上次禮物的回禮。”
上次禮物的意思是，顧錦拿到他們家的糖果和糕點之類的。
顧錦來到大灣村得了顧勝利一家的照顧，她自己又不是什麽人情世故都不懂的小孩，找到機會就打著養母的旗號，送過去了。
只是顧錦沒想到，對方會給她回禮，還同樣打著她養母的旗號。
顧錦哭笑不得，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哪裏還要勝利叔他們回禮啊。而且我媽媽在省城什麽都有，我前天收到她的信，說她調了工作後，福利也漲了。所以，真的不用。”
為了取信於裴宿，顧錦連自家養母調職都說了。
可裴宿此時像一個冷血無情的執行者，“勝利叔說，要是你拿回去的話，他就自己寄過去了。”
顧錦：“.......”
還有這種騷操？
“勝利叔他們，現在知道你養母的地址了。”
顧錦洩氣了，“那好吧。”頓了頓，“我讓我媽再給勝利叔他們寄東西。”
反正，互相傷害吧！
裴宿忍笑，等顧錦上車後，從駕駛座拿出一個用軟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罐子，遞給了顧錦。
顧錦不明所以，看著裴宿。
裴宿眼神有些發虛，道：“你上次問我的治風濕的藥。”
“我制作的，也不知道適不適合.....伯母。”
“真的？！”顧錦即驚訝又驚喜，連忙接過小罐子。她的手不小心跟裴宿的碰上，雖然稍瞬即逝，但裴宿卻因此整個人變得僵硬了。
顧錦因為喜得風濕藥，沒有註意到，其他人也被這一小罐的藥吸引了，並沒有發現裴宿的異樣。
唯獨廖文斌。
廖文斌狐疑的看著裴宿。
裴宿常年勞作和外出出診治病，曬得很黑。要不是廖文斌一直盯著他的臉看，廖文斌都發現不了他耳後根紅了。
是真的紅，黑紅黑紅的。
廖文斌又看了眼顧錦，然後挑了挑眉。
原來如此。
怪不得。
“小錦，我收回裴同志恐怖的話了。原來裴同志這麽心細，連你來之前說過的話都記到現在，還特地找藥材幫你制作風濕藥。他真的是太好了。”
顧錦也覺得，還連忙點頭。
顧錦看向前方開車的裴宿，越看越覺得他好看。笑臉如花道：“裴同志一直都是好人，還記得我們剛認識那會兒嗎？當初你們過來之前，我因為座位的事跟莊愛華吵了一架，要不是裴同志仗義相助，可能要鬧很久呢。”
“還有，還有.......”
顧錦一件一件的說。
她發現，自從認識裴宿之後，她的每一次不平，每一次遭遇困難，裴宿都會在她身邊幫助她。
“裴同志，真是個好人。”顧錦感慨。
方彩文也感慨，並且做出道歉，“對啊，真是好人。是我錯怪裴同志了。”
聽了一路的廖文斌：“.......”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好人？
有的都是大尾巴狼！
正當廖文斌想悄悄的指正兩位無知少女時，同樣聽了一路的農文德十分認同的點頭，也學著顧錦她們倆小聲的說話。
他小聲讚同道：“我也覺得裴同志是個好人，世界上像裴同志這樣的好人，已經不多了。”
“你說是吧，文斌？”
廖文斌：“.......”
他只想自閉，謝謝。
........
到達縣城後，顧錦先去郵局把東西給寄了。
可她才把地址和姓名等信息填上，郵局的工作人員卻給她遞來了一份電報。
“給我的？”
郵局工作人員：“是的，剛發來的，還想找人給您送過去呢。”
顧錦覺得奇怪，接過來看，這一看不得了了，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青梅竹馬三人組也進來了郵局，他們是過來拿包裹的。誰知道他們才歡天喜地的接過自己的包裹後，就看到顧錦臉色不對。
方彩文連忙把東西扔給了廖文斌，跑過來問：“怎麽了？出了什麽事了？”
“我上次讓人定的打谷機，被人取消了。”
“什麽？！！！”
農文德和廖文斌也聽到了，連忙放下包裹過來問：“怎麽回事？為什麽會被取消？你上次不是說，已經談妥好，都要發貨了嗎？”
今天已經進入十月了。
十月的水稻漸漸往成熟長，很快就能收割了。要是現在打谷機發不過來，那清河縣怎麽辦？清河縣下面的村子怎麽辦？
雖然以前的打谷機還能用，但有新的，誰想用舊的？
再說了，就在上個星期，粵省為了提高生產，還頒布了以舊換新的政策。只要有舊的打谷機，就能根據打谷機的耗損程度加點小錢，換一臺新機器，誰不想換？
新機器比舊機器好使，還能減少糧食的耗損，誰不想要？
可是他們好不容易從省城機械廠定來了一批打谷機，都要運輸過來了，怎麽就突然取消的呢？
“電報有沒有說，為什麽會取消？”廖文斌問。
顧錦搖頭：“沒有，是我馮小哥給我打過來的，可能他自己也不清楚。”
顧錦皺下眉頭，她沒想到最後關頭，還會出這樣的事。她想了想，打算給馮博榮打個電話問問。
“我想給我小哥打個電話，你們先把東西搬上拖拉機吧。等我問清楚是什麽原因，再去維修廠。”
“沒事，你別急。要是實在不行，回省城看看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廖文斌提示。
顧錦點頭，“我明白了。”
顧錦跟工作人員詢問後，來到了電話室。電話室裏沒人，顧錦很快就撥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嘟了兩聲就被接起，裏面傳來了馮博榮的嘆息聲，“小阿錦啊，你這速度，也忒快的啊。我還想出去調查一下，再給你回話呢。”
“怎麽回事？姜舅舅不是說老廠長同意了嗎？而且因為政策的關系，清河縣本來就有定量，這不應該會取消才是的？”
對面的馮博榮眼裏閃過寒光，不過他跟顧錦說話時，並沒有顯露出來。他的聲音依舊笑嘻嘻的，“應該是哪裏出錯了，別擔心，等我這兩天調查清楚了，再告訴你。”
“對了，小阿錦啊，聽說你長進了啊，都會改進機器了？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這個天賦啊？”
顧錦被他這麽沒有技術含量的轉移話題技巧，弄得一楞一楞的。而後反應過來他問的問題後，心臟差點沒被嚇停。
好在原主跟她透露的消息一樣，原主確實經常出入機械廠的維修和研發間。那時的原主被顧欣欺壓得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後來一次意外得了維修間老前輩的賞識，她就經常過去那裏了。
所以，顧錦並不算說謊。
顧錦好不容易穩住了心跳聲，道：“你不知道的事，多著呢。你等著，以後我還會更厲害的。”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等著小阿錦再創輝煌。那我到時就放大喇叭，告訴全世界的人，我是小阿錦的哥哥，到時啊，肯定很多小姑娘追著我跑......”
馮博榮越講越不正經，顧錦氣得直接掛了他電話。
但掛完電話，她又有點心虛和後悔，還有一點點的詭異。
馮博榮是怎麽知道她改進了抽水泵的？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還沒把事情搞清楚呢！
顧錦還想往回打，但此時有人進來要用電話。顧錦沒有辦法，只能等馮博榮調查清楚再問了。
“怎麽樣？問清楚了嗎？”
顧錦一出郵局，青梅竹馬三人組和裴宿都過來看著顧錦，都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顧錦搖頭，“我小哥說他也不知道，要等他的調查。”
“啊，怎麽這樣！”方彩文生氣跺腳，“我們還想著看看新的打谷機，看看能不能把它也改進呢。”
“先別急，還有時間，一步一步來。”廖文斌安撫。
“這哪能一樣！”
“好了，文文別擔心，要是不行，我請假回省城看看。要是最後還是沒能拿到該有的份額，我就去找機械廠的老師傅。我跟那裏的老師傅可熟呢。”
“對對對，小文，我們也可以找叔叔他們啊？！”農文德像是被打開了新世界，“新的打谷機，可不止粵省有，北京也有。看看能不能找叔叔他們拿點書什麽的........”
“還能這樣？”方彩文立馬不洩氣了。
可顧錦他們沒說的是，機械等設計圖，是不會外洩的。
不過，他們開心就好。
顧錦和廖文斌對視了眼，眼裏都露出了無奈。
裴宿盯著顧錦看很久，見她自己調整好情緒，也緩緩松了一口氣。只是在那口氣松到一半時，想起了顧錦喊馮博榮叫小哥........
他決定了，他下次再見到馮博榮，揍他一頓再說。
.........
曾廠長一大早就在修理廠等候，他深怕顧錦不來，然後滿臉著急的拿著他那陶瓷杯，在大門口來回走動。
有人過來維修廠修理機器，看到這樣的曾廠長，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呢。
有人問：“曾廠長怎麽了？媳婦......要生了？”
曾廠長今年四十六，孫子都有了，哪來的媳婦要生？
孫師傅啐了那人一嘴巴，“去去去，小心被他聽到，以後見到你，把你踢出去。”
那人摸了摸鼻尖，也慫了。
不過，他是真的好奇啊。
那人一直盯著曾廠長看，直到遠處開來了一輛破舊的拖拉機，然後那人立馬就見到了世紀大變臉。
前一刻還急得要尿褲子的曾廠長，下一秒老臉開花，完全不顧自己的身份，迎上了拖拉機。
那人奇了怪了，嘖嘖的嘀咕問：“是哪個大人物啊，怎麽要讓曾廠長迎接？”
然而，沒人回答。
就是幫他維修的孫師傅，在看到拖拉機到來時，也立馬扔下手裏的話，跑著去迎接了。
那人更好奇了，拉著羨慕嫉妒的小學徒問：“那是誰啊？怎麽連孫師傅也過去了？”
“你不懂，那是我們維修廠的特聘大師傅，可是這個.......”他伸出大拇指，“她這次過來是為了改進後的抽水泵。聽說，我們廠長想跟顧師傅合作生產，要是到時我能跟在身邊就好了。”
改進抽水泵？
那不是大灣村的知青嗎？
那人好奇的盯著下車的人看，最後把目光落到了顧錦身上。
顧錦實在是長得太好看了，雖然穿著一身深藍工裝，並不顯身材。可她骨架纖細，一個擡頭，一個轉身就能窺探她的柔美。還有她五官精致，鵝蛋臉，一顰一笑都有少女的清純和活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有人在看她，顧錦下意識的往註視點看去，她眉眼還有見到曾廠長時的笑意。轉過來時，落在了男人的眼裏，就好像丘比特的箭，一擊即中。
“完了。”那人捂著心臟癡迷道。
小學徒不明所以，還以為他問他印刷機的事呢。他看了看已經修理好，但還沒安裝回去的印刷機，道：“是修完了，不過要等我安裝好，你才能帶回去。柳同志，你還要等一等。”
柳津揮揮手，他根本沒聽到小學徒在說什麽。他的腳不受意識操控，想往顧錦身邊飄。
然而，就在他擡起腳的那一瞬間，一道聚滿殺意的視線，止住他的行動。
柳津只覺得溫度在急速下降，凍得他渾身發抖。
“奇怪，怎麽大熱天的，突然變冷了？”
柳津找不出個所以然，等他再把目光放回顧錦身上時，顧錦已經被曾廠長請進了辦公室了。
“可惜了。”柳津道，“要是能認識就好了。”
.......
顧錦並不知道自己不過跟曾廠長打個招呼，就招惹了爛桃花。她被曾廠長請進辦公室後，就直奔主題。
一個想合作，一個想尋求突破，洽談十分的順利。不到兩個小時，關於改進後抽水泵的生產，就談好了。
等雙方簽好協議後，顧錦好奇的問：“廠長，我們維修廠還具備生產的指標嗎？”
其實顧錦更想問，維修廠都改名叫維修廠了，還能像以前機械廠那樣，生產機器嗎？
曾廠長笑了笑。
得償所願的曾廠長，笑容帶著隨意，“為什麽沒有？只是因為以前受制於各種條件，和人才的缺失，加上我們工廠人員能力的不足，才會只是維修廠而已。”
“現在，不一樣咯！”
怎麽不一樣，不就是多了一個她而已？
顧錦不懂。
曾廠長也沒有解釋。
其實在那次維修廠大鬧事件中，顧錦說出要整改，曾廠長是真的心動。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只是.......還是那句話，受制於各種因素。
但現在有了顧錦就不一樣了，人才的根本因素得到解決，至於其他的，曾廠長不信自己搞不定。
這不，因為顧錦的上進，把老舊的抽水泵改良後得到了書記的誇獎，現在他這裏可謂如虎添翼。
他相信，不用多久，維修廠一定會變回機械廠，重回以往的輝煌。
曾廠長面露追憶，似乎想到了什麽，笑容都聚滿了向往。
顧錦就更加不懂了，不過趁著曾廠長開心，她連忙把打谷機的事給說了。
歡樂的氣氛瞬間被打破，曾廠長壓下眉頭，想了許久，“這事，你先別管。小顧同志啊，你已經幫我們維修廠很多了，剩下的就交給我。”
“可是.......”
“不用擔心。可能是那些人見我們維修廠多年不作為，卡著而已。尤其是隔壁縣城的機械廠，欺負我們落後，什麽好東西都想占領。也不想想當初他們能建立機械廠，還不是靠我們。”
“這事你不用管。對了，還沒恭喜你呢。”曾廠長想到了什麽，笑呵呵的給顧錦賀喜，“昨晚書記得知你改進了抽水泵，不僅節約成本，還幫老百姓省電，聽說打算給你頒發獎勵。大概今晚，最遲明天你就能收到獎勵。恭喜啊，小顧同志。以後咱們維修廠，就要靠你了。還有，各位小同志，你們也有獎勵。恭喜，恭喜。”
“我們也有？”方彩文聽得雲裏霧裏的。
“當然，你們大隊長上報的可是你們知青四人，小顧同志有的，你們肯定也有。”
“真的？我，我沒怎麽幫到忙。”方彩文覺得天降大運，開始不信，還掐了農文德一下。
農文德也懵了，被掐後也不反抗，還再掐自己一下。
顧錦在一旁看得手都疼了，悄悄的遠離了方彩文兩人。
他們幾人都坐一排，裴宿就在顧錦左手邊，她遠離方彩文，就會靠近裴宿。
裴宿沒想到自己也被天降大運，驚得連呼吸都停止了。
曾廠長呵呵的看著他們，尤其是裴宿，他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停了好幾秒種。
出了維修廠，方彩文還是覺得自己在做夢，她的手又悄悄的往農文德手臂上摸。
但農文德此時已經正常了，哪裏會傻乎乎的讓她掐，他直接把廖文斌推過去。
方彩文一看是廖文斌，頓時不掐，去找顧錦證實。
農文德知道自己在青梅竹馬三人組中，是最沒有人權的，但他沒想到會這麽沒有人權。
他驚呆了，一手抓著廖文斌，一手指著方彩文，“她，她，她.......她這樣差別對待，真的不怕有一天我揍她？”
廖文斌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你揍得過？”
農文德抖了抖，“.......大概，可能，可以？”
“呵！”
農文德：“.......”
憋屈。
........
顧錦四人的獎勵，是在他們回村後的一個小時拿到的。
縣政府還特地派人過來頒獎，那會兒大灣村還有外面幾個村落的頭頭在，看道這一幕，即羨慕又心裏泛酸。
“老顧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有了這幫知青，以後肯定不愁發展。”
“那肯定的，這幫知青都不簡單呢。”
“你們說，怎麽咱們就沒有這個好運氣的呢。要是當初.......”
要是當初把這幾個知青都分到他們村，那現在顧勝利的高光，就是他們的了了。
有人羨慕，同樣也有人嫉妒。
其中一個跟隨過來看熱鬧的村落頭頭，看到這一幕，心裏難受得要命。他就不懂，老天爺是怎麽想的，大灣村又窮又破，村裏人還不上進，怎麽就給他們安排了這麽厲害的知青呢。
要是這些知青在他手上，絕對比現在發展更好。因為他會不斷的逼迫他們學習、創造，肯定能直接造一臺抽水泵出來，而不是改進.......
不行，絕對不能讓幾個知青在顧勝利手上浪費，他一定要把他們都搶到手！
村落頭頭眼裏冒出貪婪，還不等頒布儀式完畢，他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有人看大了他的背影，問：“老何怎麽了？急急忙忙的，難道他們村子，還有什麽大事不成？”
“他村子能有什麽大事？不就是捕魚，他村裏就那些地，還是當初搶大灣村的。不過說到捕魚，最近是不是要限制捕魚量了？”
“聽說是，但要看上面怎麽安排。”
“那老何就慘了，本來就沒幾畝地，現在賴以生存的捕魚都沒有了.......”
“還不是他們貪婪，當初大水過後，明明都給他們這些外來的畫好了一塊地，給他們安置。他們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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